“生命力居然如此顽强，他还算不上真正的真祖，他的生命力的强度不应该是这样的。”
有声音语气不敢置信。
“我们虽然时不时和吸血鬼打交道，但真祖级别的吸血鬼已经消失了一千年之久，也许他们变得更强了呢。”
又有声音语气沉稳的回答。
“但是，但是不应该！真祖吸血鬼长时间消失又不是一次两次，他们的实力也没见得增长多少……不，我要说的不是真祖级别的吸血鬼，我说的是你带给我的这个家伙，毋庸置疑他的确有着成为真祖的资格，但这家伙我看一眼就明白只是有资格，他甚至连最初的试炼都没进行。”
“听好了，雷恩，这家伙很奇怪。”
最开始不敢置信的声音急促的解释说，他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堆话。
“埃德，如果这家伙不奇怪我直接净化就好了，根本不会大费周章把他带过来给你。”
沉稳的声音回答道。
什么？他们在说什么?
“他醒了。”感受到安德鲁的精神波动，雷恩又开口说道。
“你看，果然很奇怪吧。他居然在神圣致晕的效果前苏醒。”埃德抓住了安德鲁苏醒的事情大做文章。
“的确，精神力这么虚弱居然还能破解神圣魔法，而且还不是强行破解。这感觉更像是普通人单纯免疫作用于污浊的神圣魔法一样。”
“埃德，所以他才有研究价值。”
“……”
雷恩看着沉默的埃德乘胜追击般的继续对他阐述自己的感念，雷恩说道：“埃德，不要看低这些怪物，他们也是有智慧的，总是固步自封只会将我们自己背道而驰。
现在在你面前的吸血鬼就是那些真祖们还在成长的证明，这样如此强大生命力的吸血鬼是前所未见的。我需要你好好研究，这样等那些真祖再次现世的时候我们才不会因为他们改变的太多而无法应对。”
雷恩说的话不无道理，埃德最后选择了妥协。
“我知道了。”
而一直在这具吸血鬼身躯里迷迷糊糊听着的全新灵魂终于将两人的对话听了明白。
我成了研究品？
不！不行！
激烈的精神波动暗示着情绪异常的起伏。雷恩对着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安德鲁施展着静心咒。
“他很不稳定。”埃德看着被雷恩重新安抚住的吸血鬼说道。
“将他的左右脑分割开就好了，我会在他身上刻画净化术防止他将左右脑重新连接。”雷恩不以为然的说道。
“一个听话的怪物傻子，你的心还真大。”
“你还有更好的方法？”
埃德自然没有，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聊下去了，反正他也已经妥协了。
“殿下的女儿怎么样了？”埃德换了个话题，这是雷恩书信召唤他的时候有人在那期间找上门托他见到雷恩的时候询问一声。
而埃德口中殿下的女儿指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圣殿骑士的骑士队长安德莉亚。
“善良又市侩。”雷恩看似随意地做出评价，“她现在正带着自己的手下挨个去被安德鲁做成容器的孩子们的家里做着死者祷告。”
“确实很温柔，完全不像暴虐的殿下的孩子。”埃德也回忆起自己关于安德莉亚的记忆。“你要好好照顾她，这是陛下的旨意。”
“既然如此，不如你趁着这次机会把她带回王都吧。”雷恩委婉地拒绝了要求。
“我打算借此机会深入调查一下那群真祖藏匿的位置，说不定能得到什么线索。带着一位千金之躯会让我放不开手脚。”
“你已经决定好了？”
“自然。”
埃德叹了一口气，他将目光望向十字架上的吸血鬼说道：“我知道了。”
……
苏洛确信自己穿越了。
不过这种确信也可能只是一个梦。
这种感觉很怪，苏洛觉得自己确定了但又没确定。
他感到自己脑子里有两个自己。
一个说你穿越了。
一个说你只是在做梦。
不过唯有一点，脑子里的两个自己统一口径。
苏洛被囚禁了。
冰冷的银钉将苏洛双臂摊开、双腿并拢钉在十字架上。这姿势好似在历史书上述说欧洲中世纪历史时的宗教耶稣受苦像。
他保持这个姿势多长时间了？
苏洛不知道。但脑海里的两个自己知道。
如果一次痛苦代表一天，那苏洛已经痛苦了365天了。
整整一年。
梆子声突然响起。
被训练成下意识反应的苏洛在听到梆子声之后意识立刻变得昏昏沉沉。
“怎么样了？”有人开口问，声音低沉厚重。
苏洛感觉到有人抓起了他的手，但他视线迷迷糊糊的看不清自己眼前人的模样。
“痊愈了。”抓住苏洛手的人回答。
“太好了，这半年里的病疫已经死了太多人了。总算在你这里听到了些好消息。”
“这可算不上好消息。”
“这说明这次的病疫真的是那些吸血鬼搞得鬼，该死的，我当初就应该阻止雷恩深入调查。”
“……埃德，这不是你的错。这也不是雷恩的错。”
“总之，从雷恩尸体上传染出去的病菌能被治愈在当下的情况来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能想办法通过这家伙让普通人得到治愈吗？”
“用净化术净化他身上的血液，通过被净化的血液混搭药剂的话应该能让普通人的病疫得到治愈而且不会造成后遗症。”
“那就这么做吧。”
“但是我不推荐这么做！”埃德急切的阻止道，“贝奥斯，现在这个叫安德鲁的吸血鬼根本没办法量产大量的血液。如果要量产的话就必须让他恢复主观意识，但我认为这样做是很冒险的。”
“他不是我们所熟悉的吸血鬼，他很奇怪。我不能保证恢复意识的他会做出什么。”
“你在说什么怪话，如果你害怕他恢复意识出问题的话毁掉他的魔素回路不就好了吗？”被称作贝奥斯的男人不悦的质问埃德。
“这样的话我后续的实验……”
砰——！
在意识模糊中听着两人对话的苏洛突然听到了一声巨响，埃德和贝奥斯好像是发生了肢体冲突。
“埃德·奥利弗，你怎么敢说出这种话。你这样还算是圣殿的一份子吗？神庇护的子民正在受苦，你却在能拯救他们的时候犹豫不决。我倒是听说了对于这只吸血鬼的研究是为了更好的应对那群该死的真祖，但你想要子民全部死掉吗？那样的话你研究成功又有什么意义！”
“……我知道了。”埃德的声音虚弱惶恐，和愤怒咆哮的贝奥斯正相反。
接着两人陷入沉默，苏洛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被人伸手探去。
脑内的两个自己在痛苦的哀嚎。
如果被囚禁中的每一次痛苦算作一天的话，这次的痛苦便是第366天。
但苏洛对所谓的痛苦早就失去了感觉，他只是单纯地感受着五感，甚至五感的感觉都已经对他渐行渐远了。五感之外的一切感觉都被自己脑内的两个自己承受着。
有那么痛苦吗？
不过是被人用手探入脑内。
苏洛不解地看着扭曲在一起的两个自己。
“好了。”
埃德突然说道。
随着埃德的话音落下。
模糊的视线回复清晰，苏洛迫不及待地转动眼珠环视四周。魁梧高大的中年男人和瘦弱的中年男人一起望向他。
堵塞的嗅觉变得畅通，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充斥在自己的鼻腔中。
苏洛下意识不由自主地咂巴着嘴，舌苔上布满了苦涩的涩味。
最后，触感也回来了。
先是好像蚊虫叮咬着的微微刺痛，接着慢慢放大一直到生不如死的剧痛。
苏洛尖叫着哀嚎，涕泪止不住地布满面颊。
脑内的两个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而被两个自己所压抑住的痛苦在一瞬间让苏洛从头到尾品尝了一遍。
一瞬间、366天的生不如死的痛苦刺激着自己的大脑，那痛苦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痛苦的承受阀值。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的圣殿，我安德鲁一定要——！
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也在苏洛身心破防的时候打算反客为主。
苏洛依旧在痛苦的哀嚎着，痛苦到他的头发都变成了苍老的白色。
然后在自己终于承受不住的时候身体的应激反应便强制让苏洛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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